不反对哈达、叶赫与我建州联合一体,女真人团结起来,总比内斗有利。”
努尔哈齐冷笑道,
“现今女真三部势力均衡,他自然赞成团结一心,可若是有朝一日,这种三足鼎立的平衡局面被外部打破,我敢说第一个跳出来争王争霸的就是他纳林布禄,他那点儿德性我早看透了,汉人有两个词儿,一个‘得寸进尺’,一个‘蹬鼻子上脸’,形容他最合适。”
龚正陆劝道,
“既然如此,淑勒贝勒今日就更不该薄待叶赫部来人,尤其是……”
努尔哈齐接口道,
“我知道,我知道。”
小鞑子一抬下巴,伸手指了指那道被他反复揉搓乃至已显出暗红色的刮胡刀口,动作间充满了一种雄性特有的刚劲和无奈,
“为了这个小女孩,我差点儿要学金朝女真‘膏面敷粉’了。”
这句话是用汉语讲的,“小女孩”取的也是汉文词汇里的意思,汉语就是这点优越,对一切名词都能清晰地区分出不同等级与状态,不像女真人日常所说的“格格”、蒙古语里的“呼哼”,对“女”这一性别只有一个模糊的称谓。
而“小女孩”这个词就很清楚了,其重点显然是在“孩”上,“女”只是一个修饰词,修饰词去不去掉都无所谓。
反正他努尔哈齐的心意已经尽到了,清太祖在他人生中的每一天几乎都是从刀锋下开始的,现在却专门有一处刀口是为讨好这个“小孩”留下的,男人的勋章成了逢迎的祭品,无论是谁见了都该为之动容。
龚正陆却道,
“她现在可不算是‘小女孩’了,淑勒贝勒,建州部越来越壮大,牵扯的利益越来越多,您得多留个心眼儿。”
龚正陆对努尔哈齐的不安是基于他作为年长者的人生经验,这世上的男人分两种,一种是笃信有钱有权就能赢得天下女人倾慕的,另一种是凭性魅力与荷尔蒙就能在女人中无往不利的,前者无法懂得后者的乐趣,后者也无法体会前者的艰辛。
小鞑子作为一名荷尔蒙严重过剩的雄性,在雄竞中一向靠他那种特意营造出来的“幼态”战无不胜地博取女人的芳心,这种受荷尔蒙支配的青睐实在来得太容易了,有时候甚至能教人掉以轻心,忽略了女人也是一种能权衡利弊的理性动物的事实。
努尔哈齐哈哈一笑,道,
“先生,您怎么会觉得我是那种会轻易受一个小女孩影响,而就此改变想法的人呢?”
攫欝攫欝。龚正陆冲他笑笑,用一种倚老卖老的过来人的口吻回道,
“贝勒多留个心眼儿总没错。”
这是一个很好的傍晚,风吹过来就让树叶哆嗦,窸窸窣窣的响声让人误以为辽东还处在枝繁叶茂的盛夏,只是深秋的太阳渐渐地从地平线沉下去,风再吹来时就捎上了一层阴冷。
天上地云越积越厚,远处渐渐传来嘚嘚马蹄与火把点起时的光亮,努尔哈齐终于放下了他那只揉了半个时辰下巴的手,似是自言自语般地肃身挺立道,
“纳林布禄来了。”
话音随风吹过片刻,叶赫部的送亲人马便已奔至跟前,努尔哈齐在昏暗的暮色下搜寻花轿未果,却见众骑之间有一身穿喜服的纤纤少女,正英姿飒爽地握着缰绳朝他睥睨而笑,
&21434&21437&32&33521&38596&32852&30431&23567&35828&32&121&120&108&109&120&115&119&46&99&111&109&32&21434&21437&12290“努尔哈齐!”
十三岁的孝慈高皇后冲着二十九岁的清太祖趾高气扬地喊道,
“我今天要来跟你成亲了!”
她喊的是女真诸部之间通用的蒙语,喊的是年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