通山边沿,狼藉一片。 夕阳如血,将天际的云霞染成一片凄厉的绛红,映照着下方破碎的山峦与断裂的古木。 四道身影正如疾电般穿梭于乱石与断木之间,四只爪子或蹄子疯狂摆弄,姿态狼狈,却速度惊人。 洄鳞跑在最前头的,面色穆然僵硬。 “洄鳞大哥!” 鹿崂紧贴他左侧,声音带着颤抖,尖锐地划破紧张的空气, “究竟是为何?大王他们……他们为何突然要捉拿我们龙血队?那些兄弟……他们被……” 他说不下去了,脑海中尽是方才混乱中的景象,平日里称兄道弟的同泽,被通山妖王的亲卫队毫不留情地围杀,锋利的爪牙却不是为了对敌,而是为了撕裂同伴,以便夺取那蕴含龙血的一身修为和精血。 凄厉的惨叫,飞溅的热血,贪婪而冷漠的眼神……这一切如同噩梦般萦绕不去。 洄鳞的目光有些呆滞,连续数日的亡命奔逃,亲眼目睹麾下队员一个个惨死,已让他的神经绷到了极限。 然而,最致命的打击,莫过于得知那追杀令竟是由他效忠多年的通山妖王亲口下达,对龙血队成员,格杀勿论,取其精血。 这道命令彻底粉碎了他长久以来的信念。 好在多年征战养成的本能让他反应迅速,在围剿合拢的前一刻,带着身边这几个平日最信得过的兄弟强行突围,这才勉强逃至通山边界。 “不知道,我不知道。” 洄鳞的声音沙哑,带着一种深深的无力感,他甩了甩硕大的头颅,试图驱散眼前的血色迷雾。 “虎契!你可是大王的亲信!他怎的连你也要捉拿?这到底是他娘的什么道理!” 鹿崂见洄鳞状态不佳,又将问题抛向了队伍稍后一些的另一只妖修。 虎契的体型最为魁梧雄壮,肩高几乎与洄鳞齐平,浑身肌肉虬结,覆盖着黄黑相间的皮毛,但细看之下,皮毛间竟夹杂着细密的赤色鳞片。 然而此时,他却沉重地叹了口气。 “鹿崂,你别问了,此事……我或许知道一些缘由,但也只是猜测……” “猜什么猜!都这时候了,还有什么不能说的!” 另一侧一只牛首妖修瓮声瓮气地催促,他的鼻孔喷着粗气,显得焦躁不安。 “是啊,虎契哥,” “我等不过是祖上积德,或是机缘巧合,得了些许微末龙血,平日里对大王忠心耿耿,为何今日竟惹得泰山妖母那般存在都惊动了?我可听闻,她老人家闭关数十年,此次出关,似乎……似乎就是要用我等龙血,来精炼她自身的血脉!” 此言一出,几位妖修脸色更加难看。 泰山妖母,那是和通山妖王比肩的恐怖存在,是这片大地真正的主宰之一。若真是她老人家的意思,那他们真是上天无路,入地无门了。 “都散开些!收敛灵气!莫要聚成一团,生怕追兵发现不了吗?!” 洄鳞猛地低吼一声,虽然心神激荡,但多年担任龙血队队长的威严仍在。 洄鳞的冷喝如同冰水泼下,众妖浑身一激灵,立刻依言散开数丈距离,同时竭力收敛自身灵气,行动间变得更加悄无声息。 “大家所说,恐怕大差不差……仔细回想,我们龙血队自初创之时,成员便严格限定为九九八十一员,取的是帝王至极之数。当时只觉是荣耀,现在看来……恐怕从那时起,大王,就已经在布局了……” 他顿了顿,虎目中闪过一丝痛苦: “叔叔……他竟连我也……” 虎契与通山妖王确有血缘关系,虽非直系,但也算亲近,这也是他能成为妖王亲信的原因之一,如今连他都遭到追杀,可见对方决心之坚决,计划之冷酷。 经虎契这一点醒,其他几位妖修顿时联想起过往种种不寻常之处。 “怪不得!前年死在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