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一早，祭坛法事就将启动。届时，您所渴望的、翻覆地府的力量……必将实现，小何也会复活回来。”

渺风的心脏猛地一缩，巨大的狂喜和更深沉的、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惧，瞬间攫住了他。那感觉如同冰锥刺入脊椎，又似鬼手攥住胸腔，让他有一瞬间的窒息。

阳光透过落地窗，毫无保留地倾泻在装潢奢华的房间里，驱散了所有物理意义上的阴影，却丝毫无法温暖他骨子里的寒意。昨夜经历的每一个细节——那冰冷的触感、那绝望的嘶嚎、还有温暖那双燃烧着幽冥之火、轻易将他撕碎的手——都在阳光下反复灼烧他的神经，清晰得令人战栗。

他坐在餐桌前，指节因用力握着冰冷的玻璃杯而发白。按照他在地府审判司任职数百年的经历，那场“遭遇”根本不可能发生。魂飞魄散者，归于虚无，连轮回的资格都已丧失，怎会再度出现？他自己是被温暖亲手处决了？还是说，现在是自己回光返照？

逻辑无法自洽，记忆却狰狞鲜活。

“难道又是秦广王那个畜牲搞出来的鬼？”渺风低声咒骂，声音沙哑。他仰头灌下一大口冰咖啡，那苦涩冰冷的液体滑过喉咙，竟尝不出丝毫滋味，反而像是一股阴寒的尸液。他机械地拿起厨房送上来的饭团，大口嚼咽。来自华夏的珍珠米饱满弹牙，但这国度的一切，包括这熟悉的米饭，此刻都蒙上了一层虚假的油光，连那辣白菜令人作呕的酸辣气味，似乎也成了某种扭曲现实的隐喻。

他必须去确认。

渺风站起身，黑色披风无声垂落，将他挺拔的身形彻底笼罩。他戴上了宽大的兜帽，阴影立刻吞噬了他的面容，只留下一个冷硬的下颌线条。那双厚重的皮靴踩在光洁如镜的地板上，发出沉闷而孤寂的回响，一步步踏上通往顶层露台的旋梯。

露台被精心改造为私人高尔夫球场，草皮在黎明前最浓重的黑暗里呈现出一种死寂的墨绿色。寒风呼啸灌入，卷起披风的一角。渺风立于风中，纹丝不动，如同一座墓碑。他俯瞰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