纯属浪费精神。”
武老头一听程景浩那话,浑浊的眼睛“唰”地亮了,像陡然燃起来两簇小火苗。他猛地往前凑了凑,原本靠在椅背上的身子几乎要探过桌子,脸上的褶子被这股子兴头扯得舒展开来,堆成几道笑纹:“这你就不懂了。”
程景浩挑眉,手里转着瓜子壳,慢悠悠地接话:“我怎么不懂?论起见人,我在牢里混了四年多,见过的奇人异士可比你多。那些真有本事的,哪会像外头那群人似的咋咋呼呼?大多爱藏着掖着,不显山不露水。”
武老头被他这话堵了堵,却更来了劲,往前又挪了挪,声音压得低了些,带着点探究:“那你老实说,这世上……真有能把断了的胳膊接回去的人?”
程景浩指尖的瓜子转得更快了,脸上浮出几分玩味的笑,像是藏着什么秘密:“还真让你说着了。依我看,还真有两个能成的。”
他顿了顿,把瓜子往桌上一放,屈起手指开始数:“其一,是远在边关宏昌县衙的黄杵作。说起来你可能不知道,他原是太医院的黄院史,前半生在太医院里那可是风生水起,多少王公贵族求着他看诊。后来不知怎的被贬了,后半生就跟尸首打交道,成了个验尸的杵作。可你别瞧他如今身份变了,那一手缝补皮肉的功夫,真是出神入化。去年听人说,有个猎户被熊瞎子撕烂了胳膊,骨头都露出来了,送到他那儿,愣是被他一针一线缝补起来。虽说没能恢复得跟从前一般灵活,可性命保住了,平日里提个水、拿个东西啥的,倒也能应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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武老头听得连连点头,咂咂嘴:“这黄院士的医术我早年倒听过些,只是没想到他成了杵作,还留着这等本事……”他话没说完,又急切地追问,“那其二呢?”
程景浩嘴角一扬,伸出手指,轻轻点了点自己的鼻子,眉梢挑得老高,带着几分自信:“其二,便是我。不敢说有十成把握,八成还是有的。”
武老头先是一愣,随即被他这副模样逗得哈哈大笑,刚要开口打趣八成,楼上传来一阵熟悉的招呼声:“武老哥!这儿呢!”
他抬头一看,是几个常在酒楼碰面的熟客正站在二楼楼梯口朝他招手。武老头顿时忘了刚才的话茬,冲楼上应了声“来了”,又冲程景浩摆了摆手:“我先上去了,这群家伙喊我喝酒呢!”说罢,便急匆匆往楼上赶,竟把程景浩径直撇在了原地。
程景浩看着他的背影,无奈地摆了摆手,随即低下头,自言自语般低声说道:“二皇子那‘万金’,听着诱人,我却没福分拿。先不说他那样的人,能不能容得下有这等本事的人在身边,单是这桩事背后牵扯的皇子争斗、各方势力,就够让人头疼的了。我程景浩虽说不算大富大贵,酒楼的营生足够安稳度日,还没穷到要去蹚这浑水的地步——安稳日子过着,不比什么都强?”
说罢,他重新拿起桌上的瓜子,低头嗑了起来。清脆的“嗑嗑”声在安静的角落里响起,仿佛真的把那搅动得整个京城不得安宁的“万金”风波,都轻轻巧巧地抛到了脑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