报复,不敢来前城也不敢回老家。
后来目前的来信上说,为了讨生活在母子俩在湖城郊区落脚,生活很艰难,母亲找了一份保洁的工作很辛苦,想让董承玺学个手艺,但是这个弟弟只想上网打游戏,母亲说自己偷偷跟娘家亲戚打听了,他们父子三人入狱以后,父亲前妻生的那个小畜生就把家里的厂子给夺了,现在混的风生水起的,估计挣得盆满钵满。一写到那个小畜生现在享受着原本属于他们一家人的荣华富贵,母亲的字都会明显变得用力起来,好几处都会划破信纸。
上次母亲来信已经是大半年前了,说是董承玺在汽修厂当了不到一个月的学徒就跟同事打了三次架,又被解雇了,母亲在信里说她腰已经不行了,坐下以后经常站不起来,干活的时候也弯不下去,保洁的工作可能也做不长久了,租的房子本来就冬天没暖气夏天没空调,最近还在漏水,房东还不管修,还说又要涨房租了。
董承豪之前问过管教,知道前城来湖城一趟哪怕是最便宜的火车硬座,两个人一起也要好几大百,所以今天母亲弟弟没来也在情理之中。好在母亲的书信都在包里背着,上面有地址和电话号码,出来之前董承豪还拜托工作人员帮着给打了几个,一直没人接,估计母亲可能正在干活吧。董承豪准备先找个地方打个电话和母亲联系一下,然后就去湖城找他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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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了八年多这世界说变化变化巨大,说没变也确实没变,起码这天气还是一样的热一样的晒,董承豪看到不远处的公交站台,想着就算是要买个通讯工具联系家人,也得先回到前城市区再说。
这时候眼前就突然出现了一个人,从头到脚一身黑,瘦高瘦高的,比自己高半个头,董承豪抬眼一看,刚好对上陈言那双很热切的眼睛,给他吓得赶紧向后退了几步。
陈言站在原地没动,他看上去和六年前见到的没什么变化,或者可能有些变化,这次他穿这件短袖的黑T恤,露出来胳膊上一大片很难看的伤疤。
“你来干什么?”董承豪也没想到陈言会来,很警惕的盯着陈言,这个异母的弟弟不声不响不争不抢的蛰伏了差不多十几年,安静驯服的好像一条哑巴老狗,以至于从来没人把他当做一个人来看待,所以谁也没想到这条从来不张嘴的狗嘴里长着这么长的獠牙。
“不是说好的吗?”陈言伸手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折叠水果刀,这是他六年前亲自给自己挑的,这牌子货真价实不锈钢,锋利又结实,非常趁手,“你说过的,等你出来肯定杀了我,”陈言伸手把刀子往董承豪跟前一递,“来吧。”
“疯了你。”董承豪看着那把白色的折叠水果刀,再看看眼前一脸轻松笑意的陈言,很紧张的咽了口口水。
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这个弟弟。
印象里第一次看到陈言的时候自己都上初中了,那时候爸爸终于和前妻离婚,给妈妈举办了很盛大的婚礼,然后带着妈妈还有自己和弟弟们一起来到了爸爸的厂子里。
工厂不算很大,但是那是爸爸的骄傲,是他二十年奋斗的汗水结晶,爸爸很开心甚至带着几分得意的带着全家人参观整个工厂,兴奋的不停的介绍着。
董承豪自己其实不太喜欢在厂里呆着,首先是太吵了,各种机器的轰鸣混杂着人声狗叫,让人烦躁,其次是味道实在太难闻了,空气里弥漫着库存布料发霉的霉味、劣质布料散发的浓浓的染料味、工人们在只有风扇的厂房里扎堆劳作的汗酸味、还有抽烟的工人烟不离手呛人的二手烟,种种味道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,然后就是逼仄,厂房仓库工棚办公室挤挤挨挨拥在一起,地上还胡乱堆放着很多杂物,连块干净下脚的地方都没有。
妈妈倒是很有兴趣,抱着在打瞌睡的董承玺很激动的跟着爸爸和厂里的人打招呼,看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