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长老来的时候正是日落黄昏时分。

火烧云布满天空，极致的色彩与鱼鳞般的云朵将整个九重天都笼罩在其中。

林山北正抱着缩在蛋壳里熟睡的小龙坐在院中欣赏此景。

这样的天气与景象在九重天上其实极为少见。

九重天大多数时候都是亘古不变的湛蓝色天空。

“怎么还在院里坐着”大长老的声音从林山北的身后传来。

林山北甚至都没有起身，头往后倒，借着躺椅的弧度看向大长老：“咋了，不给坐啊”

大长老看着孩子一般的林山北，笑呵呵的道：“天降异象，龙子就要出壳了，你还在这晃悠”

林山北抱着龙蛋转过身来，一双大眼盯着大长老：“天降异象？”

啊？火烧云就是天降异象了？

大长老垂头先是瞅了瞅蛋壳里的小家伙，瞧他胖胖呼呼的，这才说道：“这只是开端，我忙活半天，终于把凌霄宝殿给修复好了，乘着雷劫还未到，赶紧过来护法”

他眯起眼瞧着天空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：“其实我不来也行，想来天劫雷也不会真的伤到他，只是你对我麒龙族知晓较少，我思来想去还是来瞧瞧”

林山北与大长老也算忘年之交，虽然大长老年纪不小，但是行事作风上一直保持着自由随性。

“有一件事我想问问你”林山北抬眸看着大长老在大战之后似乎苍老了不少的背影。

“你是想问这个孩子的身份”

“我想知道事实”

“有些事我怕你接受不了，虽然你是孩子的亲生母亲，但他日后…”

“你如何知道的？你如何知道他是我的孩子？”

大长老转过身来，背对着满天红云，眼中多了几分愧疚：“从你被龙浦泽关在禁地时，我就推演过他的命数”

“你算出他的未来了？”

“没有，他的命数我推演不出来”大长老的目光停在蛋壳边缘耷拉的龙尾上。

“以我的修为，这九重天之上鲜少有我推算不出来的命数，更何况一个尚未出生的仙师，我每个月都要给他卜卦，卦象显示皆是虚无”

“直到前几日，小十一给我带回你的消息，我当即给他又卜了一卦，这一次，卦象给了指示：死而后生，生为万物”

“按照你的要求，开战前让晓梦卓岚去往浮光城找你，那日你在凌霄殿与龙浦泽对战，我瞧出你气息不稳，修为虽然恢复了但内里却不足，便知道你的孩子早一步生出了，原以为他被龙浦泽…拿来要挟你，后来听他的意思，他也不知你的孩子在哪”

林山北扯了扯嘴角，说句实话，若不是万物生出现，她的孩子或许真的就被龙浦泽带走了。

她还设想过，如果真的因孩子受到龙浦泽的要挟，她会怎么选择。

虽然口中无数次的抱怨过万物生，但私心里还是感谢他，有很多个瞬间，她总是会忍不住想起丹霞。

要将自己送去异世这件事，是不是也让她无数次的抱怨，又无数次的庆幸。

“发现他的时候我本没想过他会是你的孩子，只是远远的瞧见一颗蛋往龙祖的衣袍下面飘，麒龙族已经千百年没有新生了，而麒龙族对旁族的血脉威压使得不会有什么神仙敢如此大胆”

“当即我驱散族人，让他们去处理族中事务，独身去瞧了这蛋，瞧见他的时候，龙祖的遗骸已经被他吸收掉了，得亏是龙祖耗尽修为布了锁龙水牢，骸骨上也不剩什么上古灵力，我当场卜卦，却发现算不出他的命数”

“这样的卦象，对于一个尚未出世的麒龙后裔来说，实乃奇怪，能让我想到的只有你腹中这一个。推演不出命数这件事，可以发生在卓岚身上，但一个两个，绝不会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