借着人肉垫底的缓冲,顾青芝稳稳落地,一抬头,便见不远处秦老头似笑非笑地背着手冲她眨眼。
阿虎立在他身侧,边上是一众赌坊打手、方才被她解决的刺客以及一些跪在地上的坊内人。
地上一众人脸上花花绿绿,显然是已被阿虎带着手底下收拾过一通。
此刻眼看着顾青芝和刺客尸体相继从楼上坠下,他们连一个敢大声喘气的都没有。
她一眼便看见了其中被五花大绑的戏班班主,他被收拾得最狠,脸上没一处好地方,眼角都被打裂了,此刻正瞪着那双油腻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她。
“哎呀,兰舟风范不减当年呐!”
秦老头悠哉地拍手赞赏,顾青芝看这阵仗便知怎么回事了,懒得理他的油腔滑调。
听着身后响起“咯嘣咯嘣”咬骨头的声音,她抽回插入脚下肉垫后心的兰舟,眼看那胸前伤口处弥漫的黑雾逐渐消散,甩了两下上面的血迹,恶趣味地等来了吞咽声才出声提醒:
“他们身体里有毒。”
秦老头闻言脸色一变,连忙吹响哨子招呼顾青芝身后那庞大的黑影:“拜月!快别吃那脏东西,小心闹肚子!吐!”
只见一大团压在尸体上的黑色鬃毛内抬起了一张狗脸,两只黑漆漆的眼睛下,是一张还淌着鲜红液体的血盆大口。
那是一只体型庞大,足有两百来斤的獒犬,他身下那名刺客算是追杀她的几人里最惨的一个,被它从四层高楼扑下来撕咬,浑身上下的骨头想必没有一块是完整的。
那獒犬听到哨声便听话地停下来,似乎还心有不甘,瞪着圆溜溜的黑眸,哼哼唧唧地蹭着秦老头的胳膊撒娇。
“它已经吃进去了。”
割了一段尸体身上的布料擦拭兰舟,顾青芝头也不回接着提醒。
……
后院一时间鸦雀无声,谁人不知,长义赌坊秦老板的立身之本便是这些狗。
小到街边讨食打架的流浪犬,大到如拜月这般体型的獒犬,只要经他调训过,都对他手中那枚狗哨言听计从。
而他最珍视的,便是拜月和另外几条与它一般大小的烈犬。
就在众人以为秦老头要发火时,却见他顿了片刻一拍大腿,无奈点指她:“你这娃娃心眼儿忒小!快去!请安副坊主来瞧瞧拜月。”
在场的人皆是一愣,却在想到他面前之人是兰舟时,逐渐觉得合理起来。
毕竟有谁会跟自家最大的一棵摇钱树过不去呢?
伙计回过神一刻也不敢耽搁,应了一声,赶忙去办。
“活该……”
顾青芝低低吐槽了一句,抚过兰舟的刀刃,其上隐隐显出些卷刃的痕迹,看那丝线的锋利程度想来跟南柯所用同样是特制的,竟伤了她的刀,怪心疼的。
“乖狗儿,来。”
秦老头摸了摸拜月的头,亲自将它牵回笼中。
看出顾青芝的心思,老头吩咐伙计将刀拿给坊内工匠修复,回身点点跪在地上听候发落的坊内人。
“看看还有哪些中了毒的,让他们处理掉,剩下的我好拉去喂狗。”
顾青芝却摇摇头:“这些人中不可能再有,否则早在你抓他们时就暴毙了。”
她看着阿虎带人将戏班班主在内的那群人悉数拖走,片刻不到,院中尸骨血迹便被洗刷干净。
“这毒如此怪异?”待整个后院只剩下亲信时,秦老头忍不住多问一嘴。
顾青芝将相府地窖里阿舍的事讲与他听。
秦老头捻着胡子听完,若有所思地嘟囔:“以香气诱发,真不多见……”
顾青芝点头,不打算再多解释,想起一件事。
“黑蛇首,我有了新证据,过几日南柯给你送来,你帮我继续调查。”
“我当你这许久
